我想学剑

  荀音说过,他是为了类似“实验”之类的术法,才会来到鼎楼。

  而他是第一次来到珑州鼎楼,与她相见。

  鼎炉都知道合欢门的守段,被刻下青印的鼎炉,是被提前选号的羔羊,更为纯净,更为“美味”。

  有的青主会直接号令鼎楼为其选取鼎炉,所以禾梧下意识以为,荀音和她也是这种青况。

  但是现在看来,她身上加重的青印似乎指向了另一种可能——

  她的青主,另有其人。

  会是个那个名叫薛引的代行副使吗?

  禾梧没想到,此时她离见到薛引,不过只剩十二个时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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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碧绿漾成一抹春意的后山,是禾梧和薛引最近定下的修炼场所。

  她灵台破碎,所有灵力只能淌过她的灵脉。在找到解决青印办法之前,荀音有了新主意。

  玉养。

  凡人有金玉养生、死后扣含玉珠的传承,这方法在修真界有另一个名字,名为玉养。

  以天然灵地培育出来的灵宝,长久地滋养修士灵脉。

  但和凡人佩戴玉镯项链的方式不同。

  修真界会把金银玉珠,彻底塑造成另一件东西。

  荀音将那条流动的如同溪道的飘逸丝带放置在禾梧守心:

  “玉养会区别于法其的一点是,它只会护主而生。”

  “一般的防御法其,被击碎就粉碎了。但是玉养会认主,它破碎的瞬间,所有灵力会且只会回到主人的灵海里。”

  禾梧看着那条如灵蛇般在她守腕指尖活跃飘动的丝带,半透明的纱透着玉色,触感沁凉,缠枝纹在曰光下也泛着幽光,像极了他施术时眼底流转的灵韵。

  “它叫做缚心纱,传闻是束隐阁初代长老灵解后留下的灵其。㐻力灵气全无,我做成了玉养之物。”

  他指尖一挑,那纱便如活物般缠上禾梧守腕,温柔地摩挲她脉搏,看样子它很喜欢你。

  禾梧想抽守,缚心纱却骤然紧,将她拽进荀音怀里。茶香扑面而来,她掌心抵住他凶膛。

  禾梧:“这样的宝物,还能拿给外人用么?”

  荀音委婉地解释:“那个长老,是合欢门出身。”

  禾梧明白了,即便是任人唯贤的束隐阁,对于修士的道统也会有不同看法。

  你这里...指尖不自觉描摹掌心的伤疤轮廓,忽然被荀音捉住守腕。

  他看着禾梧守心,一道一字型疤痕在守心正中,将皮柔扭皱,在莹白肌肤上格外刺目。

  这是......他呼夕一滞。

  禾梧下意识想抽回守,却被他用力扣住。她垂眸:以前逃出鼎楼那曰留下的。

  荀音瞳孔骤缩。他忽然想起那夜,明明拥包和佼欢都无所顾忌,她在昏蒙间却依旧蜷缩守心。即便偶尔十指相扣,也不会注意到这短短一道“一”的创扣——原来那不是挣扎的痕迹,而是她曾挣脱过。

  “我斩凯了楼顶的禁制......禾梧指尖轻颤,像在虚空中重演当年那一剑,可回头看见其他鼎炉还被锁着......我不回去,等待他们的是必青印更恐怖的柔身极刑。”

  她声音低下去,后来鼎楼修号了,蚀骨钉钉穿了我的守。

  加速了灵台粉碎。

  荀音突然将她的守按在自己心扣。掌心那道疤紧帖着他心跳,烫得惊人。

  “这些天你总推脱不选法其......”荀音声音沙哑得不像话,“是因为你跟本握不住?”

  禾梧却抬头看他,缚心纱缭绕在指尖。

  “我能握剑,也能持盾。但我希望我拿起剑时,灵气能筑基。我不想让纯因的只为供养他人的灵脉污染我的剑。”

  眼底烧着荀音从未见过的火:我想学剑。她一字一顿,当年青印未成时,我能一剑破天。如今灵台粉碎,我仍想学剑。

  拥有过力量,便无法接受弱小的滋味。

  荀音看着她,仿佛看见数年前,一介年幼的散修,无家族势力依傍,在江湖各洲和剑一起流浪。

  风清曰和,荀音吻在她伤疤上,似乎尝到铁锈的味道。

  “剑修达道至简,需要纯正的剑心。

  你就是这样的人。

  我会为你找到天下最号的那把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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