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不一样的新年

  （木欣荣的出租屋）

  腊月廿九的傍晚，厨房的瓷砖墙映着暖黄的灯光，像浸在蜂蜜里的琥珀。

  朝幽叶踮脚从吊柜里拿碗时，校服袖口滑下来，露出腕间和木欣荣同款的银色手链——那是去年校庆时一起买的，链条上刻着各自名字的首字母。

  “小心碰头。”木欣荣伸手护住他的后脑勺，指尖蹭过少年柔软的发尾。案板上的胡萝卜被切成整齐的菱形块，旁边的土豆丝泡在清水里，泛着新鲜的乳白。

  他切菜时手腕翻转的弧度，像极了在实验室做化学实验时的专注，刀柄上还沾着一点刚才削苹果时的果皮。

  朝幽叶把淘好的米倒进电饭煲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：“今天在校门口买了草莓酱，等下煮汤圆的时候加一点？”

  屏幕亮起时，锁屏是两人去年在图书馆的合照，木欣荣穿着蓝白校服，朝幽叶的校服领口歪了，却笑得很开心。

  “好啊。”木欣荣转身打开燃气灶，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，“上次你说食堂的糖醋排骨太甜，今天给你做不腻的版本。”

  他说话时，围裙带子晃了晃，朝幽叶伸手帮他系紧，指尖不小心碰到后腰，惹来一声轻笑。

  油烟机嗡嗡作响，朝幽叶突然指着手机屏幕笑出声：“你听，这是昨天早自习时你打瞌睡的录音。”

  手机里传来木欣荣轻微的鼾声，混着窗外的鸟鸣，还有前排同学压抑的笑声。

  木欣荣耳尖泛红，伸手去抢手机，却不小心碰倒了调味罐，白胡椒洒在朝幽叶的围裙上，像落了片小雪花。

  “笨蛋。”朝幽叶笑着拍掉胡椒，却在转身时被木欣荣用沾了面粉的手指在脸上画了道横线。

  两人闹了一会儿，直到锅里的油开始冒烟，才慌忙回到各自的位置。朝幽叶往锅里撒葱花时，木欣荣突然凑近他耳边：“其实我偷偷带了薯片，等下炒菜间隙可以偷吃。”

  晚上十点，雪已经积了半寸厚。朝幽叶踩着木欣荣的脚印往前走，每一步都刚好嵌进前面的鞋印里，像在玩拼图游戏。

  少年的围巾是木欣荣亲手织的，奶白色毛线里混着淡紫色条纹，说话时呼出的白气撞在围巾上，凝成细小的冰晶。

  “上次数学周测，你最后一题怎么解的？”木欣荣踢开脚边的雪球，雪粒溅在朝幽叶的帆布鞋上。

  远处的便利店亮着暖黄色的灯，橱窗里的关东煮冒着热气，两人路过时，玻璃上的雾气模糊了彼此的倒影。

  朝幽叶伸手接住一片雪花，看它在掌心融化成水珠：“用了林老师讲的那个公式，不过我猜你肯定用了更简便的方法。”

  他说话时，睫毛上落了片雪花，木欣荣抬手替他拂去，指尖触到皮肤时，像被雪水浸过的薄荷糖，凉丝丝的。

  广场上的人群三三两两，有穿着羽绒服的老人带着孙子堆雪人，还有几个高中生在打雪仗。朝幽叶突然弯腰团了个雪球，趁木欣荣不注意时砸在他背上。

  雪团炸开的瞬间，少年的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，扑棱棱的翅膀声里，木欣荣追过去，两人在雪地上跑出歪歪扭扭的脚印。

  第一朵烟花炸开时，朝幽叶正靠在木欣荣肩头数星星。

  附近的居民似乎听见了外面的声音，打开窗户，看着外面盛放的烟花，纷纷拿出手机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。

  在广场上玩鞭炮的孩子们也放下了手里的鞭炮，兴奋地尖叫着。过路的人们也忍不住驻足观赏，脸上洋溢着惊喜和喜悦。

  紫色的火星溅落时，朝幽叶突然想起物理课上学的焰色反应，镁燃烧时是耀眼的白，铜是绿色，就像此刻漫天的光芒，都是不同金属元素的狂欢。

  “朝幽叶，我们来许愿吧。”木欣荣的声音被烟花的轰鸣掩盖了一部分，却清晰地落进朝幽叶耳里。

  少年们并排站在路灯下，影子被拉得老长，交叠在一起。木欣荣双手合十时，朝幽叶看见他手腕上的手链在火光中闪了闪，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。

  木欣荣虔诚的将双手合十，闭上了眼睛，许下了他心底虔诚的愿望。

  [“愿所爱之人岁岁平安……”]

  [“想和他一起白头偕老……”]

  朝幽叶没有闭眼，他看着木欣荣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，看着他微抿的嘴角，突然想起上个月在书店看到的一句话：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