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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椿?日?

  箱,这才晃过神。

  于是少年的脸皮更红了。

  戚白商也不再弯绕,略正色,直言道:“听你所说,确是最好去处,我不愿违心拒绝。只是兆南之势危急至此,稍有不慎,就会为你家带去祸处——请小公子谨慎思量。”

  许忍冬似乎有些愣神,看了她好几息,直到那双鸦羽似的长睫不解轻眨,他才猛地回神,忙扭过脸去。

  “姑姑姑娘莫忧,我家中,只剩我一人了。”

  话到尾音,少年声音沉哑下去。

  戚白商一怔。

  旁边歇过气来的连翘却忍不住笑着打趣:“姑娘你离他远点吧,他都快成咕咕鸟了。”

  戚白商微恼,回头睖她:“可是说笑时候?”

  连翘吐了吐舌:“我是想叫他宽心,这有什么,好像谁家还有人似的……哦,姑娘有,可惜那爹天生心长得歪,偏大了,还不如没有呢。”

  戚白商无奈,抬手拍了她一下。

  连翘这才乖乖去旁边收拾东西了。

  “既小公子心意已决,那我也不多推辞。此番大难不死,戚家定有重谢。”

  戚白商后退了步,认认真真给他做了礼。

  许忍冬回过神,连忙将她拉直回身,又觉失礼,将手缩回去:“戚姑娘也别喊我小公子,你若不嫌弃,喊我忍冬就好了。”

  “嗯…?”连翘机敏又看好戏地转回来。

  戚白商路过,轻踢了她脚踝一下,裙影摆荡,遮去她目光。

  “如此,谢过忍冬弟弟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三人换好了包袱中预留的,村妇佃户打扮的衣服,很快便将其他多余不用的东西暂时埋了,藏去痕迹,然后朝大石村绕去。

  唯独在上路不久,戚白商像察觉了什么,拎起身上衣服,轻嗅了嗅。

  连翘好奇凑过来:“姑娘,怎么了?”

  “衣上洒了留香粉。”

  “那是什么?”

  “一种特殊药粉,追查踪迹之用。”

  “?”

  连翘表情顿时变了:“真不是好人啊?”

  “都与你说了,若是安家势力,不必多此一举。”戚白商哭笑不得,“何况那人骂宋安两家,敢连圣上都捎带进去,字字含恨,情真意切,绝不可能是安家走狗。”

  “那他们洒这个留什么粉干嘛?”

  戚白商轻叹:“许是,有些人生性多疑,不信鬼神不信人。上行下效,自是难免。”

  “姑娘这般语气,难不成已经猜到这个故人是谁了吗?”

  “连你我三人身量裁衣都备好了,在兆南这等安家一手遮天的地方,也能提前插入势力,我所认识的人里,自然只那一位。”

  戚白商停顿了下,见连翘仍茫然:“你刚刚还骂他薄情冷性了,这就忘了?”

  连翘一惊:“姑娘是说,谢清晏?”

  “嗯,”戚白商轻叹,“借了人,借了紫鬃马,还借了当地潜藏的势力,此番他对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。之前那些要命的恩怨,便一笔勾销吧。”

  “谢将军的势力,确实非比寻常。”

  连翘有些胆寒,拎了拎衣服:“姑娘,那留香粉怎么办?”

  “留着吧,至少多一重保障。”

  “哎?保障什么?”

  “嗯……”

  戚白商回眸,故意淡然逗她:“保你我,即便身死异乡,也有人来为我们收尸?”

  “………?”

  连翘的脸红了又白,白了又绿。

  如此僵在原地几息后,她一跺脚追上去:“姑娘!你又逗我!”-

  即便一路竭力而行,戚白商三人还是在太阳落山后,才终于到了许忍冬所说的南安县大石村的村外。

  这村子坐落山中,地颇高,三面环山,称得上与世隔绝。

  若非有许忍冬这个本村人在,怕是绕个两天两夜也未必能进来。

  这一番走下来,戚白商心更沉了下去。

  蒙山这般深山,又见蛇蚁走兽,若是戚世隐当真孤身失陷……

  后果不堪设想。

  只是尚未寻人,戚白商更不愿先让自己打了退堂鼓,只能靠枯耗体力,来叫自己无暇去想。

  行到村外时,她已是筋疲力竭,面色都有些苍白了。

  不过三人刚进村,还没几步,就见两个村民朝外走来,面色焦急地说着什么,直到迎面撞见了许忍冬。

  其中的壮汉一愣,抬手揉眼:“忍冬?!”

  另一个妇人也操着乡音惊声:“冬子,你咋个回来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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