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-40

。”

  圣旨宣毕,谢清晏跪身接旨——

  “臣,谢清晏,领旨谢恩。”

  “谢公,快快请起。”传旨太监将圣旨交予谢清晏,立刻将人扶起,满面笑容地道着恭贺,随即才要回宫复命。

  长公主侧身:“李嬷嬷,代我送林内侍。”

  随身嬷嬷会意,笑意逢迎地同传旨太监一同向外——打点酬谢之类的事,自然不须贵人亲身。

  等外人离开,琅园仆从也尽数退了,长公主这才回身:“今日你便随我回府,明日封典,与我一同入宫。”

  谢清晏低叹了声:“母亲,容我交代一二。”

  “好。”

  长公主雍容叠手,“我在此等你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谢清晏回身,眼神一扫身后海河楼里明亮宽敞、空无一人的明堂。

  他淡声垂着眼:“出来。”

  廊下寂静。

  长公主正蹙眉欲言。

  谢清晏微侧过身:“母亲,我忽然想起,有一门婚事,正宜与征阳……”

  “哎哎哎错了错了——”

  云侵月忙手忙脚地从里屋奔出来,一边提袍一边给惊讶的长公主长揖:“小子云侵月,家王父云德明,给殿下见礼。”

  长公主讶异之色转瞬便敛下,有些无奈摇头:“你们聊罢。晏儿,我去府外,归府的马车上等你。”

  “是,母亲。”

  直至长公主身影转入院外,谢清晏方直回身。

  他面上温润峻雅之色如焰火冷熄,指骨一勾,便从腰间玉带上摘了刻着“谢”字的玉令,递向云侵月:“你带上董其伤,速去兆南。”

  “连木头都给我?”云侵月仍是散漫语气,表情却有些沉凝了,“不至于吧,区区一个赈灾银案,便是摘了云家党羽,也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——他们还真有必要不远千里追杀,将戚家赶尽杀绝,连一个姑娘都不放过?”

  袍袖下,谢清晏指骨捏紧:“若是不止一桩赈灾银案呢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云侵月面色一变,下意识攥住了玉令:“你究竟知道多少?又到底想做什么?”

  “当下不是细究之时。”

  谢清晏漆眸睨回,眼神堪堪抑在最后一线温和画皮之下,

  “你只须知,兆南乃安家一言堂,戚白商此去不吝于羊入虎口,凶险至极。”

  “……那我即刻出发,明日去不了你的进爵封典,老头儿那边,你可得替我挡着啊。”

  云侵月后怕地皱眉往外,踏过门槛:“幸好她临行前同我借人,我便送了她一个最了得的贴身侍卫。”

  “贴身侍卫?”

  谢清晏一顿,抬眸:

  “谁?”-

  翌日。

  兆南边界,清泉镇。

  三骑紫鬃马踏起尘土,沿着官道,飞驰而来。

  居中为戚白商,她右边一骑,是昨日清晨急匆匆去琅园报信被临时顶上的连翘,左边则是一名少年。

  ——亦是她在骊山救下的那位。

  “戚姑娘,”少年俯身探过紫鬃马的鼻息,直身扬鞭指前,“该歇马了。前面不远,入城前的岔路旁有个茶摊,我们休息片刻?”

  少年有孤身从蕲州逃入上京的本事,戚白商自然是听允。

  三人在茶摊不远处停下马来,寻了个吃草饮水地,便将马拴在一旁树上。

  少年兆南乡音,不会引人注目,也是由他去向茶摊老板那儿安排吃食。戴着帷帽的戚白商则由连翘陪着,在最边角的一张桌旁坐了下来。

  “可累死我了,”连翘趴在桌上,低声哀嚎,“今晨醒来便一路未停,我屁股都要磕作四瓣了,姑娘。”

  戚白商无奈:“如今知道,为何我前日说叫紫苏来了?”

  “知道了知道了,下回绝对不逞强。”连翘爬起来,“而且我这不是怕大夫人那儿不肯放您,有紫苏在,还能拦她们一拦。”

  “她不会的。”

  戚白商查过杯盏,确定无异,这才饮下:“二皇子施压要见我,若非我称病推脱,她那儿都招架不得。如今,该是盼着我死在外面,别再回京。”

  “我就说呢,她怎么会那么好心……”连翘又想起什么,“对了姑娘,走得太急,忘了跟您说,葛老他们已经入京了。”

  戚白商一怔,微蹙眉:“偏是此时。”

  “姑娘放心吧,您说的那个什么湛云楼,我已经与葛老说分明了。葛老定在那座坊市内,楼外西侧的对向盘下铺子开医馆,您不在京中这些日子,他们会替您盯着的。”

  戚白商点头:“只能这样了。”

  “那里面到底有什么……”

  连翘的好奇没来得及解,又一队来自城门方向的过客停马走近,正好坐到了她们旁边的那

上一页下一页